澎湃新闻记者 蒋梦莹

北京时间9月25日清晨，英国富时罗素公司宣布将中国国债纳入富时罗素全球政府债券指数（WGBI，World Government Bond Index），预计将于2021年10月生效。纳入时间仍有待富时罗素咨询委员会成员和其他指数用户在2021年3月份正式确认。

随着富时罗素全球国债指数纳入中国债市，全球三大主要债券指数都已经纳入了中国债券，这是中国债市基础设施日益完善的一个里程碑式时刻。据央行发布的《2020年人民币国际化报告》显示，截至 2019 年末，中国债券市场存 量规模达 99 万亿元人民币，其中境外主体持债规模 2.3 万亿元。

将带来上千亿美元流入

汇丰银行（中国）副行长兼环球资本市场联席总监张劲秋表示，富时罗素宣布将中国债券纳入其追踪资金量最大的旗舰指数——富时世界国债指数（WGBI），体现了境外投资者对中国债市不断完善和加速开放的成果的肯定，以及对中国经济持续复苏的信心。纳入WGBI势必将吸引更多境外投资者参与中国债市，汇丰预计，此次纳入有望吸引总计约1500亿美元的境外资金流入中国债券市场。

花旗银行首席中国经济学家刘利刚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则表示，花旗银行估计该指数中国初始权重可能约为5.7％，这预示着未来几年中国可能吸引约1200亿美元的资本流入中国债市。

张劲秋进一步指出，中国债券将被三大国际主流债券指数悉数纳入，这是非常令人振奋的进展。随着境外投资者在中国债市占比的不断提升，市场流动性将持续加强，投资者主体也将进一步多元化。与此同时，持续稳步开放的中国债市为国际投资者提供了更多投资选择，有助于他们不断优化资产配置。

中国债市的里程碑式时刻

中国债券首次被纳入国际主流债券指数始于2019年4月1日。人民币计价的356只中国国债和政策性银行债券在当日正式被纳入彭博巴克莱全球综合指数，总市值占比达到6.06%，并将以每月递增5%的比例在20个月内分步完成。

今年2月28日，以人民币计价的中国政府债券正式被纳入摩根大通旗舰全球新兴市场政府债券指数系列（Government Bond Index-Emerging Markets, 简称GBI-EM），纳入工作将在10个月内分步完成。

摩根大通全球指数团队预计，中国债券被纳入全球三大主要固定收益基准指数（GBI-EM GD、Global AGG和WGBI）将带来高达2500亿美元到3000亿美元的资金流入。

渣打中国金融市场部总经理杨京评论称，随着富时罗素全球国债指数纳入中国债市，全球三大主要债券指数都已经纳入了中国债市，这是中国债市基础设施日益完善的一个里程碑式时刻。自2019年以来，中国债券市场在完善境内人民币外汇对冲、债券次级市场流动性等国际投资者非常关注的问题上，推出了诸多针对性举措，为中国债市进一步深化开放起到了重要的助推作用。这对海外机构投资者加速进入中国债市，对于人民币的汇率稳定和中国经济的持续健康稳定发展，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办公室发布11条金融业对外开放措施，明确指出要进一步便利境外机构投资者投资银行间债券市场。随后，监管推出多项措施便利中国债市对外开放。

今年9月，为进一步加强中国债券市场对外开放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便利境外机构投资者配置人民币债券资产，中国人民银行、中国证监会、国家外汇管理局共同起草了《中国人民银行 中国证监会 国家外汇管理局关于境外机构投资者投资中国债券市场有关事宜的公告(征求意见稿)》。《公告》起草说明表示，此举旨在明确中国债券市场对外开放的整体性制度安排，进一步便利境外机构投资者配置人民币债券资产。

张劲秋指出，今年以来，中国债券市场对外开放步伐显著加快，相继推出了多项举措以便利境外投资者参与，基础设施不断完善，流动性也日益提升。长期来看，中国债市在国际金融市场上必将发挥日益显著的影响，在全球投资者的投资组合中也将占据越来越高的比重。

刘利刚也向澎湃新闻表示，中国进一步开放了资本市场供外国机构投资人参与。中国的监管机构已简化了手续，使外国机构投资人能够更加便利地汇出在中国的投资收益，从而减轻了海外机构投资者对中国资本管制的担心。

中国债券吸引力大增 开放之余还需防风险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中国债券市场制度性对外开放的深化，外资投资人民币债券的便利度不断提升，人民币债券的投资价值得以进一步凸显，中国债券市场愈发受到国际投资者的追捧，外资持续加码投资人民币债券。

今年8月，境外投资者净增持境内债券210亿美元，规模高于历史平均水平。中央国债登记结算有限责任公司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8月末，该机构为境外机构托管债券面额达24619.55亿元，环比增加1178.31亿元，增幅为5.03%，自2018年12月以来，连续21个月增加。

债券通公司8月31日发布的2020年8月债券通运行报告显示，8月债券通共计成交5086笔，总成交量4093亿元人民币，日均交易量195亿元。截至8月底，债券通入市的境外机构投资者数量达2106家，当月新增投资者40家，全球排名前100的资产管理公司中已有74家完成备案入市。

伴随着当前人民币汇率升值的背景，人民币资产的吸引力仍在进一步提升。

自5月底以来，人民币已开始加速升值，在岸和离岸人民币均突破6.8大关，截至9月21日人民币已升值超过6％。汇率升值叠加国内外利差走阔，将进一步吸引外资流入投资人民币资产。关于要警惕热钱流入的声音近期开始频频被业内人士提起。

刘利刚向澎湃新闻表示，在资本市场开放程度加大的环境下，央行的高利率政策可能会在未来几年吸引大量且持续的资本流入。如果管理不善，大量的资本流入也会流入高回报投机性行业，例如房地产和股票市场，从而引发新一轮的资产泡沫。一旦美联储开始暗示其货币政策正常化，很可能会发生大量而突然的资本外流，类似于在2015年8月11日后在中国所看到的那样。如果大量资本外流还与货币过多和投资期限错配相结合，有可能将看到人民币大幅贬值。如果不能很好地对冲风险，因为国内收入不太可能履行其外债义务，公司会资不抵债，最终破产。这也会在银行系统中产生大量不良贷款，产生银行危机的风险，类似于1997-98年亚洲金融危机中韩国，泰国和印度尼西亚的经历。

责任编辑：郑景昕

校对：张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