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富产业基金董事长李保国

穿越周期的秘诀，不仅是简单的“行稳致远”。立足于一级市场，也不单凭强大的“国资”LP支撑。穿越多个经济周期的海富立足于更高点，始终把LP利益放在首位，追求社会效益、政治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完美统一。

在长流不息的黄浦江畔，华丽壮观的十里洋场，与东方明珠、金茂大厦等摩天建筑形成海派文化和现代艺术的完美融合，海富产业基金的办公所在地坐落距离外滩几公里之外。

身担政治、经济等责任与使命而生的海富基金，16年时光荏苒中，不追风口，严守投资纪律，在多个周期的冲刷洗礼中，投资理念和策略经受住淬炼，也收到了价值投资的丰厚回馈。

在海富投资的九十余家企业中，超过三成的企业相继上市。在退出项目中，70%为IPO、并购退出，30%为协议转让或回购，整体投资回报超6倍，净IRR达30%，其中，不乏数十倍回报的明星项目。

穿越周期的秘诀，不仅仅是简单的“行稳致远”。立足于一级市场，也不单单凭借强大的“国资”LP支撑。和其他机构不同，海富立足于更高点，追求的是社会效益、政治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完美统一。

“未来相当长的时间里，我们对海富的定义仍然是成为一流的精品PE管理公司。我们会坚守投资理念，严守投资纪律，适度扩大规模，坚持把信托责任融化到投资行为和管理行为中，持续地为LP创造利益。”海富产业基金董事长李保国告诉融中财经。

躬身入局，做产业基金的先行者

海富是谁？

一方面海富极为低调，不追风口，鲜少投资“性感”项目，也很少出现在各种峰会、论坛场合。而另一方面，作为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第一家参与投资的股权投资基金，海富基金从2004年成立至今，已成为所有社保出资的基金里面表现最为优异的基金之一。

海富是我国第一家经发改委、商务部等国家主管部门批准设立的产业基金管理公司，可谓我国产业基金的先行者。

时光回溯到2001年，时任总理朱镕基与比利时首相伏思达就共同建立“中国—比利时直接股权投资基金”达成共识。两年后，国务院正式批准成立该基金。

2004年，时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布鲁塞尔出席了中比基金章程签字仪式。同年11月，中国—比利时直接股权投资基金成立，由财政部、海通证券为代表的中方股东，和比利时政府、比利时富通银行（后被法国巴黎银行BNP收购）为代表的外方股东作为四方发起人，联合全国社保保障基金理事会、国开金融、国开投、印钞造币总公司、喜之郎等共同出资设立。海通证券、比利时富通出资1亿元人民币将中比基金的基金管理人海富产业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注册在上海黄浦江畔。

作为中国和比利时政府的双边经贸合作项目，肩负着促进中国中小企业发展壮大和巩固中比两国间的政治及经贸合作关系的重要作用，中比基金以股权形式投资于中国境内具有高科技内涵、处于成长期的拟上市中小企业，重点投资于各细分领域的龙头企业，其中一定比例用于投资比利时相关项目。

2019年，财政部副部长邹加怡、比利时公主阿斯特里德、副首相雷德尔斯等中比两国政府领导出席了中比基金成立15周年庆典，海富对基金的管理获得两国政府的充分肯定，比利时方面希望中比基金成为一个永续的常青基金。

在成立后的第12个年头，海富于2016年8月发起成立“海富长江成长基金”。除了中比基金老股东全国社会保障基金出资10亿元外，中国人民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中国人民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湖北省长江经济带产业引导基金合伙企业等国资LP也纷纷加入股东行列。

因中比基金含有外资成分，无法参与某些国内行业项目的投资，海富长江成长基金对此进行了补位，海富的投资领域进一步扩大。

资本市场的风口此起彼伏，造富神话不断上演。时代裹挟下，投资机构激进者众，克制者寡。

手握“重量级”基金，海富在投资理念和策略上有着自己的坚守，聚焦先进制造、清洁能源、大健康、大消费、TMT等领域，坚守投资具有科技内涵的中小企业。随着外部环境的变化，海富将投资阶段适度前移。

“我们在管的基金期限都相对较长。中比基金2024年到期，届时可能还会延长。

投资本金退出继续投，不会因为市场、行业的变化而改变投资节奏。海富长江成长基金的投资周期也是10年左右，新募集基金的话下一个10年也将按照正常的投资、退出节奏来走。”海富董事长李保国告诉融中财经。

投资铁律，关注科技内涵，严立项强尽调

2019年来，科创板、注册制的推出和施行拓宽了企业上市通道。而在此之前，企业敲钟并非易事。

2007年辰州矿业（湖南黄金，SZ002155）成功挂牌中小板，拉开了海富被投企业上市的序幕。2017年，晨化股份、深圳新星、永福股份、恒锋信息、同兴达、同和药业、天目湖等七家企业相继上市，接连的好消息令海富团队欣慰而激动。“对我们来说，投资企业像陪伴自己的孩子一起成长，尤其是经历了波折的企业走到上市很不容易。我们参与了这个过程，感同身受。”

除此之外，金风科技、赣锋锂业、华友钴业、长信科技等30余家上市公司陆续涌向资本市场。如果投资机构的“优秀”线为IRR 在9%—10%，那海富以逾30%的IRR堪称优异。

在聚焦领域识别出“精品”项目，是取得好成绩的源头。在投资上，海富始终坚持“精品”策略，投资具有科技内涵的中小企业。

2005年左右，海富在新能源领域“捕捉”到了中国成立最早、自主研发能力最强的风电设备研发及制造企业之一——金风科技。金风科技的后续发展也验证了海富的眼光，成立“国家风力发电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研制出第一台直驱永磁1.2MW风机，并且作为国家节能环保战略产业，多次得到来自各级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与支持。2007年，金风科技挂牌深交所，2010登陆港交所，海富公司获得了逾40倍的回报。

在新材料相关的高端装备制造业，金力永磁为海富典型投资案例。2016年投资，2018年上市，2019年9月全面解禁。短短3年时间内，海富公司取得了逾5倍的投资回报。此外，2015年投资的佳禾智能、2018年投资的申联生物相继在2019年登陆创业板和科创板，在这两个项目上，海富分别斩获61%和95%的年化IRR。

在符合投资策略的基础上，李保国较为看重对企业实控人的判断。“初创企业不易，金风科技、金力永磁这两个企业在发展过程中面临了很多困难和压力。我们始终认为实控人对行业、企业的深刻理解，以及对事业全身心投入的品质，可以把企业带到辉煌阶段。”

强尽调，严立项是海富坚守的投资铁律。“我们大概每年看几百家企业，但立项的也就十多家，海富对立项的严苛程度相当于不少机构过了一轮IC。立项后管理团队进一步展开深入尽调，同时委托第三方进行法律、财务尽调。到了IC阶段的项目也就7、8家。”从对项目的初次遴选到正式立项，海富的筛选策略呈现明显的漏斗状。

除了受到基金业协会、证监会等相关部门的监管外，来自LP的各种“穿透”检查也很多，这也使得海富对于风控流程的把控比一般机构都要严格。

项目立项前，投资总监必须到企业现场把关。立项后和尽调时，需要至少两个投委会委员对被投企业进行实地考察和评估。投委会成员也有各自的明确分工，比如李保国侧重于对宏观经济、企业基本面、重大经营和财务风险的分析以及企业实控人的把握。从投委会成员到投资经理，对企业在行业竞争力、成长性、经营管理、投资风险等方面都有不同侧重点，整体上会形成360度来判断企业是否符合海富投资标准。

如同大浪淘沙，尽调后，“金子”收入囊中，“沙子”重回大海。而这个过程，极为考验投资机构的专业度和对风险的敏锐度。

以金力永磁为例。2016年，在项目尽调时，海富发现金力永磁在新材料行业中非常拔尖，但唯独在风电领域存在大客户依赖问题，而且大客户跟金力永磁还是关联交易，此外历史上还存在些财务处理的小瑕疵。这些都让投资经理有些拿不准。

对此，海富内部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李保国认为这些问题都是企业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必经阶段，他更看重的是永磁材料的发展趋势、企业在下游非风电领域的持续投入以及和头部客户的深度绑定，“企业创始团队非常坚定地想把永磁技术推广到其他领域。”企业后续发展也验证了李保国的判断，2018年，金力永磁成功上市。如今，已在风电、新能源电机、变频家电等领域实现了全面开花。企业的使命也从投资时“助力新能源和节能环保”提升为“用稀土创造美好生活”的新高度。

一些存在问题的企业会在尽调环节被海富“无情”地筛掉。

因看好环保产业链，一家做再生纺丝的企业曾进入海富视线。这家企业原材料来源为废旧塑料瓶，从回收到制作原材料再到纺丝整套产业链非常完整。然而，在尽调的过程中，李保国发现其在回收环节存在一些异常垄断的情况，“隐隐约约觉得存在一些不规范或利益纠纷”。“回收废旧瓶子怎么可能达到区域性垄断的程度？”

凭借在多年投资过程中形成的敏锐直觉和强烈的风险意识，海富对这个项目进行了紧急叫停。几个月后，这家企业实控人被媒体曝光涉黑，海富因风险管控严格得以成功避雷。

在投中和投后阶段，海富的风险预警机制也非常完善。投中的投资决策、签订协议与划款等环节，海富坚持必要的投资保障条款（例如业绩对赌、回购条款等）。投后项目管理中，海富一般会委派一名董事或监事，由投资经理或公司高管担任参与到企业的重大决策中，及时了解企业的信息。90%以上的被投企业中海富都有董事/监事席位的。

除了在风控流程中被筛掉的企业，有些企业是海富坚决不投的，比如存在偷税漏税、污染环境、对员工保护比较差的企业等。这些欠缺社会责任感的企业被海富直接拉入投资黑名单上。此外，基于LP国资背景，海富远离娱乐消费、游戏等可能会造成社会负面舆论影响的行业或企业。

穿越周期的“王炸”

时光流转中，中国经济从高速增长到中低速增长；资本市场走走停停，有过IPO暂停时的沉寂，也有过开闸后的喧嚣；PE从萌芽到2009年野蛮生长，再到2018年资本寒冬；科创板的设立，注册制的放开，私募股权投资行业经历了高低起伏的周期洗礼。

能够穿越多个周期，在市场站稳脚跟，且管理基金的业绩始终排在行业前列，海富凭借的是什么？

“主要源于两方面，一个是我们进入股权投资行业比较早，历经外部环境、行业发展、证券市场环境、产业链发展的多重冲击洗礼，基金管理经验更丰富，团队更成熟；另一个是团队足够稳定，投资理念、文化得以传承。”李保国如此总结。

中比基金是中国第一个市场化运作、规范的产业基金，进行了三次滚动投资，经历周期后也更能适应外部各种变化。此外，海富的投资框架和基础是在整个经济结构调整过程中寻找最有成长潜力的企业。正因如此，海富得以避免周期波动带来的负面影响，提高了收益的稳定性。

从海通证券，到海富产业基金，海富管理团队成员十分稳定，且凝聚力非常强，这使得海富投资经验得以留存，投资理念和策略贯彻更一致，企业文化也得以传承，基金波动更小。对于基金管理人来说，“稳”才能得到“长钱”LP的青睐，也能够为LP创造更稳定的收益。

具有至少20年投行、投资经验的管理团队在挖掘具有上市潜力的企业方面，可谓得心应手。“我们投的大部分是中小民营企业，他们对中国资本市场的认识有限。我们在投资后，无论从治理结构，财务方面，都会帮助企业更加规范，使其上市过程更为顺畅。”

这种优势也铸就了海富穿越周期的另一“法宝”——以退出为导向进行投资。

在投资任何一家企业之前，海富要先对退出方式做可行性判断，并且还要列出明确的退出方案。是IPO退出，还是并购、回购退出？海富会评估被投企业的特点，结合外部环境变化和企业发展情况进行退出策略的制定。

落实在实际操作中，IPO关闸时，多采用并购、借壳等退出发式。IPO开启时，企业鱼贯上市。根据具体情形，还会采取收购、转让等退出方式。无论国内资本市场如何波动，海富均能保持退出通道的畅通，且取得不错的回报。

截至目前，海富管理的基金总共投了90余个项目，退出项目中70%都是IPO、上市公司并购退出，逾20%是被投企业回购。

“一旦触发回购机制，肯定是企业发展不行了，凭什么你还能按照当时设定的利率，甚至比当初还高的利率回收回来。”不少机构向海富取经，从实控人口袋里面掏钱出来，海富是如何做到的？

“因为是真金白银，其实我们跟企业谈回购条款也不容易。”李保国语气顿了顿，“不过我们有明确的退出导向，一旦企业达不到上市退出预期，或出现其他触发回购协议的情形，我们就会毫不犹豫他及时回购，不存侥幸心理。因为此时企业还在正常运行，企业实控人的回购能力有保证，所以我们的安全回购企业占比很高，也由此确保了基金的利益。”

投资是段“征程”，有旖旎风光，也有荆棘铺路。在前行过程中，海富始终将LP利益放在首位。

“GP受LP的委托，对LP的出资进行投资管理，形成以LP出资为基础的信托关系。GP承担信托责任，不得使自己的利益与其责任相冲突，不得以受托人的地位谋取利益，一切行为应以LP利益最大化为原则。”

除了严格执行协议之外，协议里没有约定的，海富也会在公司利益、团队利益和LP利益之间，首先选择满足LP的利益。

华友钴业是海富公司于2007年投资的第一个新能源材料项目，也是迄今为止中比基金押注的单体投资体量最大的项目。资金刚投入一年，就赶上2008年金融危机，矿石价格大幅下跌，华友钴业业绩亏损。

“如果按照当时协议进行对赌或赔偿的话，这个企业很可能就结束了，而且按照当时企业的情况，海富也不会拿到现金赔偿。”

如何既能确保LP的利益，又能帮助企业渡过难关？李保国仍记得当时因压力过大夜不能寐的情形，“压力是企业的，也是管理人的。处理不好是双输局面，处理好的话就是多赢的局面。”

经过和企业实控人团队的多番讨论后，海富没有选择机械地去执行协议中的条款，“华友钴业要进行赔偿，不过是补偿股份而不是按估值赔偿现金。这样既保护了基金利益，企业又得以正常运转。”在海富的支持下，华友钴业很快渡过了难关，并于2015年成功上市。海富在2007年至2010年先后三次加码，收益逾10倍。

“在整个过程中，我们始终怀有敬畏之心，敬畏市场，敬畏规律，坚守投资铁律，同时又能审时度势地发挥自身优势。”李保国认为，敬畏之心长存才能在这个行业里持续创造业绩，也才能让管理公司走得更长更久。

格局，实现社会、政治和经济效益的三合一

时光对每个人、每个时代而言，都具有同样的意义。昨日的坚守，会成就今日的勋章，继而又“供养”成明日经典。第一家企业敲响上交所的钟声，一年收获七家上市企业，第一家企业登陆科创板……一个又一个令被投企业、令海富，令LP激动的时刻点亮了海富的成长轨迹。

然而，在李保国看来，目前海富取得的成绩还远称不上里程碑，海富要走的路还很远，“作为一个管理公司，我们最看重的是能否把品牌价值在市场上坚持下去，以及能够坚持多久。投资机构之间，最终比拼的是专业和专注，以及为LP、为企业、为社会创造了多大的价值。是否推动了整个社会、经济和文明的进步，是判断一家投资机构的最高标准。”

在创世纪般的历史中，每个人、每家机构从来都不是观光客。如同伟大的梦想通过追求“世俗”本身具有更深远的意义，站在大河中央，如何到达彼岸成为新的可能性发生的最佳落脚点。

海富始终将践行社会责任放在重要位置。通过投资西部或其他贫困地方进行产业扶贫，以投资带动贫困地区经济的发展、产业的转型。通过有所为，有所不为起到国家基金、财政资金的引导作用。

资产管理是个持续的过程。明年，海富将募集新一期基金。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海富一直将定位为管理适度规模的精品资产管理公司。在模式上克制，在投资上延续“精品”策略。

如果对海富品牌的内涵做一个诠释，作为资产管理机构，海富要跟国家级LP相匹配，把社会效益、政治效益和经济效益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中比基金达到了比较好的社会效益，也具有一定国际影响力。在中、比两国政府的经济交往、政治交往的过程里创下了很好的口碑。这就是海富想要的理想结果。过去16年我们做到了，未来，我们会做得更好。”

在通往未来的路上，崭新的世界正在生成，最好的或许尚未来临。海富的征程仍在继续，如同奔流不息的黄浦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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